6月9日我沒有參與「和平佔中」的第一天商討日,透過電視新聞看到的情景,讓我感覺對「佔領中環」是否能夠達成民主普選的結果,抱著不樂觀的態度。
記得第一次跟佔中發起人戴耀廷見面是今年三月,那時他仍是單人匹馬四出和各政黨團體會面,向各人「傳道」,真的是傳道!他當時向我們透露只想作為一個推動理念的傳道人,希望是不需自己去領導這個運動,最好有能者接手。而且當時聽到的是他並不希望真的要去佔領中環,認為只要根據他的計劃,萬人商討日得出政改方案的這枚「核彈」已經足夠嚇怕政府,令政府讓步,當時我已經感到不樂觀。不過時勢使然,他未能如願只擔當傳道人的角色,結果是他得到朱耀明牧師和陳健民的加入,「佔中三子」正式將運動開展。
到了今年的五月,我有幸能夠再與戴耀廷和陳健民兩位見面,兩個月後運動氣勢已經形成,各方關注。今次會面已經是準備6月9日的第一次商討日,內容已經非常務實,但那次會面仍然令我抱著不樂觀的感覺,為什麼呢?
我嘗試作為一名有對民主有期望的市民去探討這次運動還欠缺了什麼?
1. 承擔的勇氣 ?
記得五月的那次會面,我第一次聽到兩位教授說當萬人商討日而得出了政改的建議,會交給政黨去和政府談判,如果政府不接受便會和佔領中環。他們說因為政黨在立法會有票,而他們只負責佔中。我當時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為什麼要萬人甘冒犯法之險和犧牲前途還要授權給泛民政黨?已經說明是公民抗命,以犯法來爭取民主的目標的手段,但又要走回立法會內投票?明知現在的立法會已經被親建制陣營控制,還要將參與市民辛苦得來的成果雙手付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決定?當時我從各位的言語之間聽到他們說不想重蹈2010年政改方案民主黨被指出賣市民的覆轍,所以不厭其煩的要經過一年的多個商討日和佔領中環行動,得出大多數參與者的投票的政改方案,便交由政黨去談吧!我的感覺是他們希望沒有承擔後果的勇氣。記得民主黨當年政改方案就算被人責罵或是被人讚賞,但總算都有甘願承擔的勇氣,但「和平佔中」的推動者郤沒有這股勇氣,為什麼呢?
2. 是學術研究還是民主運動?
觀乎整個商討日的過程,我感覺似是一項學術研究多於一場浩瀚的民主運動。商討日約有六百人在場,加上一百位隨機抽樣的市民。七百多人商討出來的七大議題,都是一些大方向的命題,在過去多個月的公開討論會已經有參與者多次提出,想不到要動用大量人力物力都是得出這七項議題,是主辦者的引導方式有問題,還是參與商討日的參與者就是過往參與論壇的同一班人?既然一早決定以公民抗命來達致全面普選的目的,目標非常清晰,為何又要搞個6:1 的六百多個主動參與者和一百個隨機抽樣市民來作不對稱的平衡呢?究竟這次商討日是學術研究、民意調查還是民主運動的開始?民主運動需要帶領者,如甘地和馬丁路德金般的人物,我們有誰呢?
3. 錯估形勢?
於3月會議上,我曾經質疑為何要預早公布整個行動的時間表?這豈不是「打開口牌」?我當時認為政府最怕的是估不到何時何人突然發起的運動?例如反國教一役,無人估計到由學民三子發起的絕食行動,得到大聯盟其他成員的加入,再加上佔領政總多日的公民廣場行動引發普羅市民的共鳴和參與,十二萬人包圍政總的場面逼令政府讓步等等,這些都不像「和平佔中」般預先公布例如要明年七月才會有可能佔中,這樣不是給親政府那邊有足夠的時間部署打壓嗎?當然,後來戴教授說他不想真的要去佔中,他希望這枚「佔中核彈」會令政府讓步。真的會嗎?這個以地下黨員管治的政府會以斯文人的方法和你對奕嗎?他們一早已經準備運用那些「愛」字派的打手對付運動的參與者,再以「犯法、依法和執法」的論調來主導輿論媒體,慢條斯理的運動進程有可以能到時已經被市民唾棄了。這形勢的評估是否應該重新檢討呢?
4. 策略混亂?
一時說佔中,又一時說可能先佔政總、一時說會辭職公投,一時又認為電子公投好?明年七一未到,今年七一已經有團體聲稱會預演佔領中環,有沒有退場計劃呢?原來發起人說連要怎樣部署也要商討,希望以最民主的方式來決定,但是否需要萬人商討去決定呢?究竟這樣的領導意志是否值得我們「拋頭顱灑熱血」呢?連怎樣的決定和策略還未有,便要參與者選擇是否願意以不抗辯的犧牲還是普通的參與?值得嗎?
5.「離地」的民主運動,能得到廣泛市民的支持嗎?
第一次商討日台下參與者提出討論及佔中的局限,如兩次商討日相隔太久、佔中的時機等等。戴耀廷回應指「大家若覺得需要有時間去商討」,便要付出時間,難以一時三刻之內做決定,並謂此是「民主的代價」。 民主的代價 真的是只有這種方式嗎?
在電視新聞畫面看見第一次商討日的參與者,都是一些「熟口熟面」 的泛民支持者,這種什麼「Deliberation Day」、知識分子式的商討又商討的民主運動、商討日都要在香港大學裡舉行等等,這些充滿知識分子味道的形式真的能代表全港七百多萬市民嗎?
相信只能觸動廿多三十年來的泛民死硬派支持者,一般市民根據不知是什麼?更不要希望能夠觸動大部份處於水深火熱中的基層市民。
我希望香港能夠有民主普選的一天、我希望我們的下一代日後不會生活在如中國大陸般的極權環境之下,連拜祭亡兒也被禁止、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夠有言論及人生自由,因為愛之深,所以恨之切。戴教授說希望提出問題的人最好也提出答案,對不起,我沒有這麼高的知識可以提出答案,我只是講出我的疑問,請不要介意。期望各位「和平佔中」的領導者和參與者都能夠克服種種困難,讓自由民主香港的願望能夠成真!